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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金融安全研究中心

在跨境支付中，数据是核心。银行、支付服务提供商（PSPs）和其他参与者需要交换大量的支付相关数据，包括交易信息、客户身份和资金来源等。然而，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法律、监管要求和技术标准大相径庭，导致了数据框架的碎片化。这种碎片化制造了摩擦，阻碍了支付效率的提升。12月12日，金融稳定理事会（FSB）发布了一份报告，探讨如何通过改善数据框架的对齐和互操作性来提升跨境支付的效率。

数据流动是跨境支付的关键挑战

在全球支付网络中，数据流动的障碍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不一致的监管要求

跨境支付涉及多个司法管辖区，而每个国家都有独特的反洗钱（AML）、打击资助恐怖主义（CFT）和数据隐私保护法规。这些法律在实施细节上存在显著差异，例如哪些数据需要随支付信息传递，如何存储这些数据，以及如何对其进行加密保护。这种不一致性导致支付交易需要更多的人工干预，从而降低了速度并增加了成本。

2.数据本地化限制

一些国家要求支付相关数据必须存储在本国服务器上（数据本地化），或要求在本国保留数据副本（数据镜像）。虽然这些政策旨在加强本地数据安全，但它们却阻碍了全球数据的自由流动。这不仅增加了跨境支付市场参与者的运营成本，也限制了他们在不同市场的扩展能力。

3.技术标准的碎片化

支付系统使用的技术标准并不统一。例如，不同国家可能采用不同的支付消息格式，即使使用相同的标准（如ISO 20022），也可能存在各自的变体。这种技术上的不一致性增加了支付失败的风险，并降低了透明度和效率。

破解数据流动障碍的四大关键解决方案

为了应对上述挑战并实现更快、更便宜、更透明和更普惠的跨境支付，FSB提出了一系列建议，主要集中在以下四个方面：

1.平衡监管与数据隐私的冲突

跨境支付市场参与者常常面临如何在遵守不同数据框架之间取得平衡的困境。例如，反洗钱要求可能与数据隐私法律之间存在冲突。为了化解这一矛盾，报告建议建立一个全球协作平台，将金融监管机构、数据隐私机构以及标准制定组织联合起来，共同探讨如何使数据框架更一致，同时确保满足各自的公共政策目标。

一个成功的案例是欧盟的“单一欧元支付区”（SEPA），它通过制定统一的支付标准和规则，大幅减少了跨境支付的复杂性。这种经验可以为全球其他地区提供有益的借鉴。

2.推动规则和技术标准的一致性

FSB强调，采用统一的技术标准和全球通用的支付数据要求对于提升跨境支付的效率至关重要。例如，ISO 20022是一种被广泛认可的支付消息标准，它提供了结构化和丰富的数据格式。尽管许多国家已经在支付系统中引入了ISO 20022，但由于实施方式的差异，其潜力尚未完全发挥。

为了促进一致性，FSB建议各国监管机构鼓励支付系统采用CPMI（国际清算银行支付与市场基础设施委员会）制定的ISO 20022统一数据要求。这不仅能减少手动干预，还能显著降低支付失败率。此外，报告还提到，利用全球标准化的标识符（如法律实体标识符LEI）可以增强支付链的透明度和安全性。

值得一提的是，ISO 20022的成功实施还需要克服一大挑战：支付系统运营商需要确保数据在整个跨境支付链中不会丢失或被截断。这需要全球支付行业的广泛协作。

3.减少对数据流动的限制

数据本地化政策可能会导致跨境支付效率降低。FSB建议，各国应提供明确的法律途径，允许支付相关数据在满足数据隐私和安全要求的前提下跨境传输。例如，建立透明的跨境数据共享机制，可以在满足监管需求的同时避免数据本地化的弊端。

一个潜在的解决方案是采用隐私增强技术（PETs）。这些技术允许在保护个人数据隐私的同时实现数据的分析和共享。例如，通过加密计算，数据可以在不被“裸露”的情况下进行处理，从而实现隐私保护与数据流动的双赢。英国和美国最近的一项合作项目就展示了PETs在金融犯罪防控中的巨大潜力。

4.促进支付创新

技术创新是解决支付摩擦的关键。报告指出，开放银行和开放金融等模式可以显著提升支付系统的透明度和效率。例如，通过开放银行技术实现的“收款人确认”功能，可以减少错误支付和欺诈行为。

然而，创新的推广往往面临高昂的成本和监管不确定性。为此，FSB建议各国监管机构通过“监管沙盒”、技术竞赛等方式，为创新实验提供试验空间。例如，国际清算银行（BIS）创新中心的多个项目正在探索如何利用分布式账本技术（DLT）和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改善跨境支付。

同时，FSB还呼吁加强公私合作，鼓励支付行业与监管机构共同开发新技术，并分享最佳实践。这不仅能降低创新的法律和技术风险，还能加速新技术的规模化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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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Financial Stability Board, 2024. Recommendations to promote alignment and interoperability across data frameworks related to cross-border payments: Final report. [online] Available at: https://www.fsb.org/uploads/P121224-2.pdf [Accessed 13 Dec. 2024].

[Sour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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