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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金融案例中心   编译：谢彬彬、齐稚平】

随着太阳能板成本的下降和政府激励措施的增加，美国住宅太阳能市场持续增长。太阳能相关融资产品的上门营销变得更为普遍。2024年8月，美国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onsumer Financial Protection Bureau，简称CFPB）发布了一篇聚焦太阳能融资风险的文章，主要分析了太阳能市场现状、消费者面临的几种太阳能采用模式及其中的融资风险。

市场概况

2023年，美国太阳能发电量约占其全国电网新增发电量的55%，高于2022年的44%、2018年的23%和2010年的4%。住宅太阳能约占整个太阳能市场的五分之一，2023年安装了6.8千兆瓦的直流太阳能发电设施，相比2022年增加了13%，比2021年增加了62%。这一增长主要源于太阳能电池板成本的下降。根据一家替代能源市场的研究，住宅太阳能电池板的全美安装成本中值已从2014年的每瓦3.80美元降至2023年的2.80美元。

联邦政府对太阳能采用的激励措施也推动了市场需求的提高。2005年,《能源政策法案》设立了一项新的税收抵免，专门与住宅太阳能项目挂钩。符合条件的房主可以利用这一政策，按照项目安装成本的一定比例来减少所需缴纳的联邦所得税。抵免的税额根据时间的推移而变化，比例从未超过30%。这项抵免是不可退还的，如果潜在的抵免额超过了所需缴纳的税额，房主可足额申请抵免将所需缴纳的税款降为零。没有联邦纳税义务的个人或家庭无法申请此税收抵免。值得注意的是，该税收抵免政策原定于2024年底到期，但2022年的《通胀削减法案》将该政策延长到了2034年。从2022年到2032年，税收抵免的价值将占太阳能电池板安装成本的30%，之后在2033年和2034年将分别降至26%和22%。同时，与太阳能相关的另一个联邦补贴是温室气体减排基金：2022年《通货膨胀削减法案》拨款270亿美元，用于"为全美各地社区的温室气体和空气污染减排项目调动资金和私人资本"，该计划的一部分资金将用于住宅太阳能市场。

此外，太阳能的采用也持续向不太富裕的家庭渗透。根据美国能源部资助的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的数据分析，2022年，约45%的太阳能采用者的收入低于其地区中值收入的120%，23%的采用者收入低于地区中值收入的80%。同时，太阳能采用者的中值收入从2010年的14万美元下降到了2022年的11.7万美元。

太阳能采用模式

消费者可以通过家庭屋顶安装直接获得太阳能，也可以通过大型社区的太阳能项目间接获得太阳能。家庭屋顶安装市场基本只对房主开放，而社区太阳能项目通常对房主和租户开放。在直接模式中，消费者有几种可选的采用方式。

直接模式--家庭屋顶安装

（1）太阳能专项贷款（Solar-specific loans）

太阳能专项贷款通常是固定利率、固定期限的贷款，涵盖太阳能板成本以及安装费用。这类贷款通常由专门从事太阳能融资的贷款机构提供，一般会挂钩电池板安装合同，包括太阳能行业特有的条款。销售人员会在首次与潜在客户接触时便推荐贷款，销售人员和安装人员通常相互之间定有协议，并与一个或多个太阳能专项贷款机构合作，这些贷款机构能够通过线上渠道为安装合同提供即时贷款。

这类贷款的年利率通常在1%~7%之间，贷款期限为8~25年。行业数据显示，由于提前还款，此类贷款一般在7~9年内便会还清。一些贷款由抵押品担保（通常是电池板本身的留置权），另一些则是无担保的。房主若出售房屋可以将贷款结清或者将贷款转移给买家，不影响电池板的使用。

（2）政府支持的贷款（Government-backed loans）

一些联邦和州政府也为资助太阳能项目设立了一些贷款计划。目前，市场中主要有三项此类计划：一是联邦住房管理局（FHA）太阳能和风能技术计划，将太阳能电池板安装的全部费用添加到FHA保险的常规抵押贷款中；二是FHA和退伍军人事务部节能抵押贷款计划，这是一种抵押贷款再融资，包括符合条件的节能升级服务；三是FHA的PowerSaver计划，这是一种仅用于节能升级的第二次抵押贷款，额度最高2.5万美元，期限最长2年，利率为5%~10%，FHA为高达90%的贷款提供担保。

（3）租赁（Lease）

房主直接与太阳能电池板安装商或第三方出租人签订合同，在固定期限内租赁太阳能电池板。典型的太阳能租约持续15~20年，无需预付定金。一些情况下，月还款额在租期内是相同的。但在许多情况下，还款额每年会增加一个预定的数额。房主负责每月的标准电费，租约到期时，出租人负责卸载和移除面板。

（4）购电协议（Power Purchase Agreement）

与租赁类似，购电协议涉及消费者与出租人/安装商之间的长期合同，但合同条款与租赁有所不同。在购电协议中，安装商负责在消费者的屋顶上安装和维护太阳能系统，并向消费者提供电力，消费者按每千瓦时的价格支付电费。这类协议一般时长为6~25年，利率在合同期内有的固定，有的可按1%~5%的比率按年浮动上涨。

间接模式--社区太阳能项目

社区太阳能项目允许房主和租房者投资并从远离其住宅的大型太阳能发电设备中获得太阳能支持。根据美国国家可再生能源实验室2015年的一项研究，"超过50%想使用太阳能的公众无法安装屋顶太阳能设备"，社区太阳能项目恰好能够解决这部分人群的需求。2023年，社区太阳能安装量大约是家庭屋顶太阳能安装量的六分之一。

太阳能专项贷款的风险

太阳能专项贷款近几年深入市场。根据美国消费者保护局的研究，虽然这类贷款方便了众多对太阳能有需求的家庭，但其背后蕴含的消费者风险值得关注。

（1）隐性加价和费用

许多太阳能专项贷款放会收取隐性费用，这些费用会提高贷款本金的实际金额。这些费用通常被称为"计划费用"、"贷款费用"、"融资费用"、"平台费用"、"原始发行折扣"和"经销商费用"。隐性费用通常在现金价格的10%到30%之间，但可能超过50%。

（2）关于联邦税收抵免的误导性声明

贷款机构和安装商经常将30%联邦税收抵免默认纳入他们的营销材料和贷款文件中，给客户一种对整体价格的潜在误导印象。预先承诺具体的税收抵免是有问题的，因为贷款机构和安装商并不清楚消费者的税收情况，这至少造成了三个问题：一是在消费者缴纳太阳能项目安装年度的税款之前，贷款不会发放。例如，在2024年1月购买面板的消费者可能不会获得任何税收优惠，直到他们在2025年缴纳了2024年的税款。二是通常只有高收入消费者才能够用联邦纳税义务来获得全额的税收抵免。三是即使消费者获得了全额税收抵免，如果他们的其他纳税义务足够大，太阳能电池板抵免只是减少了他们的总体纳税额，他们也可能无法以退税支票的形式获得这些资金。

（3）关于提前还款的误导性陈述和遗漏

与一些对提前还款征收罚息的个人贷款不同，许多太阳能专项贷款实际上要求借款人进行大额提前还款。这些贷款机构还依赖借款人假定的联邦税收抵免，作为要求其提前还款的基础。如果消费者在贷款期限的第19个月之前没有进行大额提前还款，太阳能专项贷款通常会以更高的月还款额进行重新摊销。通常，避免重新摊销的提前还款额一般是贷款本金的30 %，即当前联邦投资税收抵免的规模。

在这种"预期提前还款"的做法中，至少存在两种风险和潜在危害。首先，一些消费者声称，他们在签署贷款文件时，没有明确讨论提前还款的问题。即使在讨论不同还款金额的情况下，快速且数字化的销售流程也增加了销售人员引导消费者跳过这些环节的可能性。其次，不能保证所有消费者都能获得全额联邦税收抵免，也不能保证他们能获得相当于全额抵免的退款。没有收到全额30%税收抵免退款且无法及时全额提前还款的消费者，其每月还款额将会突然大幅增加。

（4）财务效益的误导性陈述

尽管有各种声明，但不能保证太阳能贷款会收回成本——尤其考虑到贷款包含的大量前期费用。一些安装商对未来的能源成本进行了错误陈述，并高估了太阳能电池板将产生的电量。

（5）面向特定人群的风险

此外，报告还强调了误导性太阳能贷款营销对特定人群——包括老年人及英语能力有限人群——影响的担忧。根据CFPB对人口普查局的数据进行分析后报告发现，在太阳能用户群体中，年龄与对非现金支付形式（如专项贷款、房屋净值贷款等）的依赖程度之间存在关联性。具体来说，在2020年至2021年之间，44%拥有太阳能电池板的老年房主表示他们依赖这些非现金支付方法，而18~59岁的房主中有36%的人表示依赖这些方法。同时一些报告指出，一些太阳能销售人员在面对英语能力有限的客群时，会选择客户的首选语言对其进行营销宣传，但只提供英语版本的太阳能购买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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