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共字，预计阅读时间。

文/康瑜欣

数据显示，发展中国家的企业，平均工人的产出率较低。

一系列学术成果尝试解释这一现象，包括资本渠道、生产资料、技术水平、国际市场、管理实践等等影响渠道。

而随着经济的发展，一个重要的社会现象是城乡居民的流动与迁移，即农村居民将会迁移至城市，从务农转变为务工，从农业部门转移到工业部门。这一重要的社会现象是否影响了企业平均工人产出率？

为了估计农村移民流对城市产出率的因果效应，来自华威大学的Clement Imbert、魁北克大学的Marlon Seror、香港中文大学的张轶凡以及布里斯托大学的Yanos Zylberberg于2022年6月经济学国际顶级期刊《American Economic Review》发表论文“Migrants and Firms: Evidence from China”。

文章使用2000年至2006年间中国制造业企业的纵向数据，并利用农业收入冲击引起的城乡移民作为外生冲击，对因果关系进行识别。结果发现，当农村移民增加时，制造业生产转向劳动密集性，生产能力下降。进一步，通过专利申请和产品信息研究再生产过程。作者发现，城乡迁移既导致了以劳动力为导向的技术变革，也导致了劳动密集型产品的在市场上的增加。

01 文章采用主要数据与指标

首先，作者描述了文章所使用的数据，尤其是对于生产品和移民的测度方法，并且解释了文章识别外生冲击的策略。

城市生产品测度

文章的主要数据来源是国家统计局整理的制造业企业数据。国家统计局每年对销售额超过500万元人民币（约60万美元）的所有国有制造企业和所有非国有制造企业进行经济普查。尽管样本中不包括较小的公司，但样本已经占制造业总产出的90%。从样本中，作者构造了关于31886间公司从2000年到2006年的平衡面板。并且从中计算了工人平均薪酬、工人数、资本与劳动比率和每个工人对产成品的增值。

移民流

为了衡量城乡之间的移民流动，作者使用了具有代表性的2005年1%全国人口抽样调查。该普查的抽样框架涵盖了调查地包括当地户口和非当地户口的移民，而无论他们是否持有当地户口。另外，该普查还收集有关职业、行业、收入、种族、教育水平和住房特征的信息，并且能提供有关迁移历史的关键信息。作者关注普查结果中样本的户籍类型（农业或非农业）、户籍地和居住地，以及移民被问及离开户口地的主要原因和时间。

02 农村移民、劳动力成本

首先，企业决定生产品结构的关键因素是生产资料的价格水平，也是影响企业其他经营决策的重要指标。所以，作者先考察了移民流是否对劳动力成本、劳动力数量等指标造成了影响。

下表的回归结果显示，农村向城市的劳动力迁移减缓了中国城市的工资增长。在劳动力供应正冲击和工资下降之后，人们预计制造业公司会雇佣更多的工人。下表第2列显示，移民率上升10个百分点，平均制造业企业的就业率上升2.9%。从这一对比可以看出，很大一部分农民工没有被样本中较大型的制造企业雇佣：他们可能被较小的公司雇佣，在其他行业（如建筑业）工作、自由职业等，甚至并未获得工作。

另外，移民劳动力供给冲击显著地影响生产要素的结构。第3列显示，在移民率上升10个百分点后，资本与劳动力的比率下降了4.3%，这表明资本不会随着就业的增加而调整。

上面的分析中，作者将估计结果解释为移民对制造业生产的影响。为了增加估计结果、因果关系的稳健性，作者从样本中排除了相距较近（300km内）的移民流动，以防止因为距离较近而导致的“非移民”影响。

在下表的子样本回归结果中，估计参数与主回归中几乎保持一致，这就保证了文章估计值确实反映了移民这一因素对企业生产的影响。

03 城市产品结构与企业创新行为

随后，文章描述了移民到来后的城市企业生产结构调整。具体而言，作者研究了制造业企业是否改变了他们的产出结构、专利创新策略、等等。

对于企业生产结构，作者通过企业最终产品的变化来衡量。文章根据生产品类别对产品进行分类，并且为每一产品类别计算对应的技术强度、资本强度等特征。最后，作者使用自然语言处理(NLP)技术，捕捉了每个时期企业对自身产品的文字描述，通过计算文字描述的变化程度（原文中的变量Any），考察企业的产成品结构变化。

上表面板A的结果现实。2000-2006年，经历大量移民流动的城市企业更有可能改变其主要产品的文本描述；移民率增加10个百分点，产品描述变化的可能性增加2.1个百分点。而且企业的产成品结构改变主要是向人力资本较低的产品（第2列和第3列）和资本强度较低的商品（第4列和第5列）进行转变。

之后，作者通过匹配企业申报的专利创新数据，考察移民流对企业创新行为的影响。

上表的估计结果显示，移民率增加10个百分点，提交专利的概率降低0.47个百分点。这种效应主要是由创新和实用新型专利类别的改变驱动的（第三列、第四列），这表明企业的基本创新和新生产工艺创新有所下降。另外，城乡迁移不仅影响科技进步的步伐，也影响科技进步方向。专利申请的下降最明显的是技能增强和资本增强技术。为了应对非熟练劳动力的流入，制造业企业不太可能推动技术发展，尤其是向使用适应于更多熟练劳动力或更多资本的技术发展。

04 结论

本文作者结合有关移民流动的信息、基于2000年至2006年制造业企业的纵向数据，为中国制造业生产的城乡迁移因果效应提供了独特的证据。我们发现，移民显著降低了劳动力成本，增加了就业，制造业生产转向劳动密集型。另外，通过关于生产决策和创新行为的独特数据，作者的研究结果表明，大量的农村流动劳动力推动了以劳动力为导向的技术变革，并在制造业企业的产品中推动劳动密集型产品。这一机制可能在目前正处于结构转型过程中的其他国家同样存在。

[Source]

本文系未央网专栏作者发表，属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网站观点，未经许可严禁转载，违者必究！首图来自图虫创意。

本文为作者授权未央网发表，属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网站观点，未经许可严禁转载，违者必究！首图来自图虫创意。

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首图来自图虫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