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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P网贷往往强调其是普惠金融,降低社会融资成本,既为投资人提供更高的收益回报,又降低中小微企业融资成本。但是在资本逐利的市场,显然是个悖论,难以两全,或者P2P所宣传的普惠金融纯属扯淡。
经济学成立的一个基本假设是,作为市场参与者,人是自私的、趋利的。国内著名经济学者陆磊有过一段极度经典的论述,他认为从宏观经济学角度看,资金来源与资金运用的双重“普惠”势必导致一大悖论,即普惠金融的悖论在于,在当前融资机制下,要照顾中小微型企业,则必须压低公众的资金回报;要提高公众投资收益,则金融资源非普惠性问题将更突出。
笔者认为陆磊博士的论述精辟之处在于,他一针见血的揭示出作为市场参与方的自私自利是确定的,除政治性的银行以外,国内多数商业银行逐利的动力从未减弱,因为每家机构都要努力给股东提交一份美丽的财务报表。
那么回归到P2P网贷金融,大家知道目前P2P仍然处于野蛮生长的无准入无门槛无监管的三无状态。据统计国内P2P网贷平台已超过2000家,多家P2P网贷平台俨然扮演道德高尚的救世者,宣传P2P互联网金融作为民间借款及公众理财的一个创新市场,有效解决公众高回报理财、小微企业融资贵融资难的问题,是普惠金融。
笔者在2009年第一次接触到P2P网贷平台,当时宜信在深圳新开分支机构,负责人是我一个美女朋友,当时她侧重于“lengder”方,即出借方,她告诉我年化利率在10.8左右%,这已经比同期的银行理财产品高出100%,比同期的银行定期存款高出300%,从投资的角度来讲,如果宜信能解决好平台公信力问题,那么他的吸储效应将得以极大发挥。
这里的悖论就在于,从投资经济角度看,网贷平台想提高老百姓的理财收益时,就得迫使资金投向回报率N倍于理财收益率的高风险项目或小微企业,因为在一个充分竞争的市场里,市场的常规逻辑及对等关系决定资信优越的资金需求方势必对资金成本的议价能力更强;而平台若试图降低资金投向的风险性,则必须压低公众的理财收益,因为低风险低回报的投资原则决定公众的资金只能投向对资金成本更为敏感的优秀项目或小微企业。
如果能理解这种互惠金融的悖论,我们就很容易对现有的P2P平台进行分类。从实践反过来验证上述悖论的实例就是,天力贷、福翔创投、深圳科讯网等P2P网贷平台的接连倒闭,他们给“lengder”方的综合回报率为25%-29%、25.2%、20%起,还有很多类似倒闭的平台的利率基本都在20%以上,这种倒闭应该分主观性质和客观性质,排除恶意圈钱的诈骗以外,更多的是平台方拿着老百姓的高报酬资金后,只能迫使将资金投向风险更高的冒险项目或小微企业,这势必导致平台的信贷风险积累骤增,最终“入不敷出”的情况出现时,只能选择跑路。
反过来看一些平台他们给“lengder”方的综合回报率为8.4%、12%-14%、12%,12%,他们比跑路的那些平台基本都要降低一倍以上,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平台获得“lengder”方较为靠谱的成本资金后,可以通过优化风险控制评估,投向风险系数更低的“borrower”,即借款方。
笔者不敢指名道姓指出的是,国内排名靠前的一两家P2P平台实际上还在亏损运营,这又说明什么?平台对借款方收取的资金利息不足以覆盖自身的日常运营成本以及投资方的回报收益,可想而知,不是所有的投资都是没有坏账的,排名靠前的尚属如此,在当前经济下行通道上,那些高息吸收资金高息投放资金的,迟早会死。
从技术性角度看,资信越佳,对融资成本要求越苛刻越敏感,此类借款方体现为应收账款回款周期较短、信用记录佳、行业经验丰富、主营回报率尚可、担保物充足等,凭笔者的经验,他们绝大多数难以接受高出央行基准利率三倍以上,即18%的融资成本,对很多平台来说,这个成本仅能接近投资方的回报率而已;资信越差,对融资成本有时更无所谓,他们愿意高息借入,对于平台而言风险极高,对于投资人而言越难以保障。从事多年的信贷工作,笔者个人觉得这足够支撑高风险高回报、低风险低回报的解释。
上述的分析已经足够得出结论,P2P互联网普惠金融只是骗取政策和民生同情的一种噱头而已,鱼而熊掌不可兼得的古训在这里也同样适用,回归到简单的一句话,P2P网贷平台不可能拿着投资者回报率20%的投资资金借给利率18%的借款方,捉襟见肘,这就是所谓的扯淡的P2P网贷普惠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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