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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发于《数字金融观察》2023年7月刊

1946年，美国加州圣莫尼卡的道格拉斯飞机公司发起了一项特别计划——兰德计划（Project RAND），目的是将军事战略规划与研发决策联系起来，确保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军队、政府、研究机构以及工业界能够保持合作。1948年，兰德计划在福特基金会的资金支持下从道格拉斯飞机公司分离，独立为兰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致力于推动科学、教育和慈善事业发展以促进美国的公共福利与安全。

成立75年以来，兰德公司已经成长为一个全球性研究组织，在北美、欧洲和澳大利亚设有分支机构，并拥有了一支超过千人的庞大研究团队，具有研究人员多元化与研究领域广泛化的特点。作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智库之一，兰德公司在其漫漫历史长河中屡次做出了突破人类认知边界的贡献、影响关键决策的建议以及改变人类社会发展的发明，对美国乃至全球造成了深刻的影响，其机构运营模式值得探究。

核心使命与战略目标

2017年，在纪念兰德公司成立70年后，该机构将其核心使命由“通过研究与分析改善政策与决策”修改为“为公共政策挑战制定解决方案，帮助世界各地的社会变得更安全、更有保障、更健康和更​​繁荣”。兰德公司的核心始终是通过研究分析影响政策决策，但是新的使命目标令兰德公司进一步开拓视野放眼全球。由于兰德公司同时兼具了智库、咨询公司以及大学的职能，使得其具有解决庞大且复杂问题的能力，通过产出高质量且客观的研究与分析成果为全世界各国政策决策者提供最为有效的信息依据。

2019年，兰德公司在总裁迈克尔·里奇的带领下开始了以“明天需要的今天”（Tomorrow Demands Today）为名，目标是4亿美元的筹款活动。通过此次筹款活动，兰德公司从5个方向提出了未来的发展战略：

第一，反击真相衰退。2018年兰德公司最早提出了“真相衰退”（truth decay）一词，来描述事实和分析在公众生活中的作用逐渐减弱。兰德公司计划通过研究和分析来开发可行的解决方案和创新工具，以对抗真相衰退，推进国家级对话，并吸引专注于事实在公共生活和政策制定中作用的不同利益相关者。

第二，重新思考与机构重组。如今的政治和经济环境变化巨大，兰德公司认为政府需要重新思考战略并重组部分机构，其计划帮助政府设计一系列振兴的制度，以促进本世纪世界的安全、稳定和繁荣。

第三，加强与保护社会。在美国，地方社会已经开始面临着全球性问题，例如社会和经济不平等加剧、城市不可持续以及人口老龄化的健康需求。当地社会也迫切需要高质量的教育、可持续的工作以及响应迅速的警务和刑事司法系统。兰德公司计划从地方社会的角度出发，与之建立充分且平等的伙伴关系，共同为解决地方社会问题并制定相应的政策做出努力。

第四，构建一个解决问题的新时代。兰德公司赋予了帕迪兰德研究生院重要使命，即成为新思想和人才的引擎、成为新工具和战略的重要平台以及成为探索、试验和试点新解决方案的实验室。兰德公司将带领帕迪兰德研究生院与学术界共同探讨构建解决问题的新时代。

第五，加强应对发展快速且不可预测紧急事项的能力。兰德公司具有解决世界级难题的能力，因此培养研究团队、开发研究工具以及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等必要资金投入是智库内部发展战略的重要部分。

在提出上述5个战略方针的基础上，兰德公司还在各战略方向下提出了重点研究的相关主题以及战略性布局的研究中心，为其支持者提供参考。

组织架构与核心业务

智库组织架构

兰德公司是一个非营利组织，严格遵守美国税法501（C）3条款的有关规定。兰德公司的最高决策层是董事会，在董事会的监督下由总裁领导的管理团队负责机构运营以及研究业务的开展。兰德公司从组织机构划分来看，主要分为了研究与分析部门、财务与运营部门、战略合作发展部门、总顾问以及帕迪兰德研究生院与兰德创新五个部门。其中，研究与分析部门以及财务与运营部门是兰德公司规模较大的两个部门，分别由管理团队中的两位高级副总裁主管。研究与分析部门是主要的研究工作开展部门，因此其机构设置相对复杂，人员规模庞大，主要包括了研究部门、全球研究人才部门、兰德调查研究组、研究质量保证办公室以及人权保护委员会等五个二级部门。而财务与运营部门不仅包括了机构运营紧密相关的职能部门，还包括了兰德公司的国际研究部门。

兰德公司的研究与分析部门是机构核心业务的支撑部门，主要由承担研究工作的研究部门、培训研究团队的全球人才部门、协助研究团队的兰德调查研究组、研究质量保证办公室以及人权保护委员会共同组成。其中，研究部门由4个美国联邦政府资助的研发中心和3个解决社会和经济政策问题的研究部门组成。

联邦资助的研究与开发中心（FFRDC）是协助美国政府进行科学研究、分析和开发的独立实体。FFRDC的核心任务是解决复杂、重要且长期的问题；为紧急、高度优先的问题提供即时、短期的援助；高度客观地分析技术问题；并为政府问题提供具有创造性和成本效益的解决方案。

成立至今，兰德公司共运营着4个FFRDC实体，分别是由美国陆军资助的兰德阿罗约中心、由美国空军资助的兰德空军项目、由多个联邦国防机构资助的兰德公司国防研究所、以及由美国国土安全部资助的国土安全运营分析中心。

兰德公司教育与劳工研究、医疗保健研究以及社会与经济福利研究部门主要关注美国联邦政府、地方政府以及其他机构组织面临的政策挑战，通过严谨客观的研究提供独立可靠且可行的政策建议。这些部门每年根据不同的项目委托成立具有针对性的研究项目组或研究中心。

兰德公司财务与运营部门由国际研究部和职能部门共同组成。兰德公司在欧洲和澳大利亚分别成立了全资子公司，主要关注欧洲和澳大利亚政府机构以及非政府组织关注的政策问题，并承接研究项目提供解决方案。兰德公司还成立了亚洲太平洋政策中心、全球风险与安全中心、中东公共政策中心、俄罗斯与欧亚中心以及国际研究与分析中心，来支持兰德公司全球研究项目的研究工作。

兰德公司的行政职能部门与一般的机构设置相似，由对外事务办公室、财务办公室、人力办公室、信息服务办公室和后勤服务办公室共同组成。兰德公司的职能部门主要负责机构的运营工作，目前共约有550名工作人员。

图1 兰德公司研究与分析部门组织架构

 

智库核心业务

兰德公司的核心业务围绕着其三大职能展开，分别是通过承接来自国内外政府、机构组织以及私人部门的项目委托，提供解决方案，来行使“咨询”职能；通过接受慈善捐款，针对社会关键问题进行自主创新型研究并提出政策依据，来行使“研究”职能；通过建立系统分析方法并培育政策研究人才来行使“教育”职能。而兰德公司核心研究业务的执行主要由其4个专注于国家安全并由美国联邦政府资助的研发中心、3个解决社会和经济政策问题的研究部门、帕迪兰德研究生院的教授和研究生、以及位于欧洲和澳大利亚的独立子公司——兰德欧洲和兰德澳大利亚共同承担。

（1）项目委托研究与自主创新研究并行

兰德公司每年接受来自政府机构、国际组织以及其他组织的研究项目委托申请超过1000份。据兰德公司数据披露，该智库于2020年为490名客户提供了研究服务，其新发起的研究项目共900个，持续进行的研究项目超过1700个。研究内容覆盖了12个核心领域以及超过1000个细分主题：儿童、家庭和社会，网络与数据科学，教育与文化，能源与环境，健康、保健和老龄化，国土安全与公共安全，基础设施与运输，国际事务，法律和业务，国家安全与恐怖主义，科学与技术以及工人与工作场所。

兰德公司的开创性研究在慈善赠款的支持下自主开展，着力于放眼长远，针对棘手且经常引起争议的话题，以创新和可信的方式共享研究成果。2019年兰德公司提出新的研究战略以来，该公司自主研究的主要方向即围绕着“政治与民主”“看法与偏见”“人工智能、机器学习和新兴技术”“改变美国的卫生系统”“安全、外交和国力”等数10个主题来展开。

（2）健全的研究机制

为了能够保障委托项目研究与自主创新型研究的高效推进，兰德公司招募组建了跨学科且多元化的研究团队，并根据研究人员的背景设计研究机制、相应建立机构部门。首先，在研究人员入职兰德公司时，因其不同的研究背景同时被划分到兰德公司全球研究人才部门的四大学部中，各学部主任由熟悉兰德公司研究架构的资深专家担任。兰德公司在接受研究项目委托后，会在内部系统公开各个研究项目信息，由研究员对研究项目进行自主选择，或是根据项目的特点在学部主任的建议下由特定研究员参与或主持，这样就形成了研究团队与研究项目之间的双向选择机制。其次，为了保持研究团队人才的可持续发展，兰德公司于1971年创建了专门培养政策研究领域专家的帕迪兰德研究生院，在培养政策研究人才的同时探索试验新的研究方法，为兰德公司提供有力的理论和人才支持。

图2 兰德公司核心研究业务模式

为了保障研究项目能够高效、独立和高质量的完成，兰德公司不仅建立了由海内外知名学者政客组成的各类学术委员会作为研究指导，还建立了“兰德调查研究组”、“兰德经济学家组”、“兰德社会学家组”以及“兰德统计学家组”，各组职能见表1，旨在为所有研究项目或研究中心在必要时提供研究数据、理论方法或是技术支持。

表1 兰德公司内部研究咨询团队职能

在研究开展的过程中，为了保障研究与分析结果的严谨精确性，兰德公司通常会运用多种研究方法，如：基准测试，案例研究分析，成本分析经济分析，建模、仿真和优化绩效衡量和衡量发展，政策分析，项目评估，风险评估与分析，策略计划，调查研究，技术评估与开发等。兰德公司还开发了大量的研究工具，包括模型、数据库、计算器、计算机代码、GIS制图工具、行业指南、应用程序等各类工具包。兰德公司网站共披露了各类研究项目开发的工具170余项，以及20多个公用数据库，例如提供全美各州社会科学数据的“兰德各州数据库（RAND States Statistics）”，该数据库涵盖了广泛的社会数据，包括就业、能源、K12教育、健康和医疗保健、商业和经济以及犯罪等。

经过严谨的研究工作以及严格的质量把控后，兰德公司的研究成果最终以研究报告、书籍、文章等多种形式发布出版，一方面反馈给项目委托方作为研究结论，另一方面由机构以电子版的形式公开在智库官网主页上，供广泛的关注者参考。

（3）严格的研究质量控制

兰德公司素以高质量、客观和严谨的研究分析工作而著称，这其中的决定性因素是兰德公司内部对于研究质量的严格要求和把控。2017年，兰德公司首次公开了其内部对于研究质量标准的书面要求，主要分为针对高质量研究的要求以及卓越研究的划分标准。对于高质量的研究成果，兰德有以下10点要求：

• 研究问题要表述清晰，研究目的要明确；
• 研究方法应经过精心设计并严格执行；
• 研究工作应能够证明其对于相关研究的理解；
• 研究工作选用的数据和信息是最好且可核实的；
• 研究假设应该是明确且合理的；
• 研究结果应有助于增进知识，并能够对重要的政策问题产生影响；
• 研究结论的影响和建议应合乎逻辑，对于研究结果作出充分解释，并附有适当的说明；
• 研究报告文字应准确、易懂、结构清晰且言语中性；
• 一项研究应是具有一定关注度的、有用的并且与利益相关者和决策者实际相关的。
• 一项研究应该是客观的、独立的以及平衡的。

而对于卓越的研究工作，兰德公司经过多年的经验，总结出了三项特质：第一，卓越的研究工作统筹多维度且综合性强；第二，卓越的研究具有创新性；第三，卓越的研究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智库治理

兰德公司董事会是机构的最高决策组织，负责审核经费预算和主要研究成果的审查，维护机构工作的独立性。兰德公司董事会主席由曾任美国布什和奥巴马两届政府国家反恐中心主任的迈克尔·雷特（Michael E. Leiter）担任，董事会副主席由曾任美国布什政府交通部长的玛丽·彼得斯（Mary E. Peters）担任。在两位的带领下，兰德公司的董事会共由25名董事组成，其中曾任里根政府劳工部部长的安·麦克劳克林·科罗洛戈斯是兰德公司的名誉董事。从兰德公司董事会成员从业背景来看，如图5所示，超过半数的董事具有美国政府从业背景，其中不乏前任美国国防部长等高级管理职位官员。另有24%的董事具有商业背景，具备帮助兰德公司筹集资金的能力。拥有媒体和学术领域背景的董事占比相对较少，目前在兰德公司任董事职位的共6人。

图3 兰德公司董事会成员从业背景构成

兰德公司在董事会的领导下，还分别建立了7个指导研究团队工作的顾问委员会，以及2个海外分公司的顾问委员会。顾问委员通过分享其丰富的经验、观点和知识，不仅可以帮助兰德公司研究团队改善公共政策的研究工作还可以通过外部交流提升兰德公司的国际影响力。另外，作为兰德公司政府资助研究中心的资助机构，美国国防部和美国空军分别在兰德公司建立了两个指导小组委员会，负责针对阿罗约中心和空军项目的相关研究进行监督指导。上述董事会和顾问委员会中的部分成员还组成了帕迪兰德研究生院的董事会，帮助学院筹资募款以及审核课程质量。

筹款模式

兰德公司的资金来源主要有两部分，一是来自公共部门、私营部门以及慈善组织的研究项目委托收入，二是来自政府、机构组织、基金会和个人的慈善捐赠收入。根据兰德公司年报数据披露显示，公司年度收入从2011年的2.53亿美元上涨至2019年的3.57亿美元，如图4所示。2020年受疫情影响，年度收入有所减少。

图4 2011—2020年兰德公司年度收入（百万美元）

从兰德公司的收入结构对比分析可以看出，美国公共部门是兰德公司提供研究服务的主要对象。从2011年到2020年，包括美国国防部、陆军、空军、国土安全局以及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在内的美国政府机构对于兰德公司的研究项目委托资金占兰德公司整个年度收入超过80%。兰德公司与美国政府共建的联邦资金支持研究中心是接受研究资金的主要实体，据兰德公司统计发现，美国国防部、陆军和空军部门通过与兰德公司展开研究合作，已实现数10亿美元研究成本节约，随着美国陆军参考采纳了兰德公司的研究建议，从2012年至2021年间，共减少军费开支超过170亿美元。

2020年，兰德公司的项目委托数量以及委托客户数量达到10年来最高水平，共收到来自全球490个客户的900个研究项目的委托。

图5 兰德公司2013—2020年新增研究项目以及委托客户数量

据数据统计结果显示，委托兰德公司开展项目研究的客户平均每年约为370个，共分为5大类别，如：美国国务院、国防部、国土安全部、消费者金融保护局、司法部、交通部、科学基金会以及退伍军人事业部等美国政府机构；加利福尼亚州、纽约州卫生部以及马萨诸塞州清洁能源中心等美国地方政府机构；澳大利亚国防部、欧盟、德国外交部、加拿大国防部、日本政府、伊拉克外交部以及英国内政部等外国政府和机构；北约、经合组织和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波士顿大学、西北大学以及浙江大学等全球大学组织；澳大利亚必和必拓基金会、美国医学会、美国企业研究所等非盈利组织；以及谷歌、雪佛兰、DSG等私营部门。

相较于项目委托资金规模，支持兰德公司开展自主创新型研究的慈善捐款规模相对较小，平均每年约有2000万～3000万美元左右的收入。每年为兰德公司提供资金捐赠的捐赠者数量平均为790个，但捐赠金额超过100万美元的捐赠者数量相对较少，平均每年约为30个左右。2020年，捐赠金额较高的捐助者分别是：玛西娅和弗兰克卡鲁奇慈善基金会，爱泼斯坦家庭基金会，彼得·洛伊，弗雷德里克·帕迪以及美国州立农业保险公司。

2019年，兰德公司提出的4亿美元筹资计划主要是扩大慈善捐赠这一资金来源，为此兰德公司提出了需要资金支持的五大战略方向。截至2021年底，该计划已募集了2亿美元的慈善捐款。为了筹集更多的捐赠资金，兰德公司会不定期举办筹款晚宴，邀请来自政府、商界、学术界和慈善界的领袖汇聚一堂，同时进行表彰活动以感谢为兰德做出卓越贡献的人物。

管理团队

兰德公司的管理团队在机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迈克尔·里奇的领导下由2名高级副总裁以及16名副总裁组成。其中，两名高级副总裁分别带领着研究与分析部和国际与行政部团队。研究部的管理团队共有7名副总裁，分别是4个联邦资助研发中心以及3个研究部门的负责人。从兰德公司管理团队的背景来看，，担任各研究部门的项目负责人同时也都是兰德公司的高级研究员，具有在兰德公司多年的项目管理和研究分析经验。兰德公司重视培养团队内部的研究人才成长成为项目负责人，认为同时具备丰富的研究经验和项目管理经验的部门负责人能够准确的把握政策难题明确研究方向并能够高效地组织带领研究团队进行高效研究工作，是管理团队的核心。

兰德公司的现任总裁迈克尔·里奇也同样是一名由公司经过多年的培养并成长成为机构负责人的管理者，从1975年的暑期实习生到2011年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从最初仅专注于国家安全问题的研究到推动建立兰德公司国防研究所。在加入兰德公司40余年的时间，迈克尔·里奇担任过各个部门的领导职位，他主导了兰德公司的国际化扩张，重视了帕迪兰德研究生院的发展并领导了兰德公司新的战略制定和筹资募款。

研究团队

为了提供全面解决公共政策问题所需的综合专业知识，兰德公司聘请了1030名来自不同学科的研究人员组成了其强大的研究团队。兰德公司研究团队中超过90%的研究人员拥有研究生学位，更有55%的研究人员获得了博士、医学博士或法学博士学位。在研究团队设置方面，兰德公司与多数研究机构相似，设置了助理研究员、研究员以及高级研究员岗位，据数据显示，其研究团队中近40%的研究员具有高级职位，即是高级经济师、高级工程师或帕迪兰德研究生院教授等。兰德公司的研究人员学术背景覆盖了经济学、社会科学、政策分析、生命科学、计算机科学、法律、行为科学、以及国际关系等13个不同领域。其中政策分析、经济学和社会学方面的学者数量最多，占团队总数的36%。

兰德公司根据研究人员的学术背景以及研究工作经验将不同的研究人员分配在行为与政策科学学部、国防与政治科学学部、经济学、社会学与统计学学部以及工程与应用科学学部四大学部中，再根据各研究部门、中心或是项目的具体需求以及研究人员本人偏好进行双向选择。因此多数兰德公司的研究人员参与过多个不同的研究项目，并先后加入过不同的研究中心，且其研究方向也呈现多样化趋势。

财务管理

由于兰德公司仅针对最近一个财务年度的财务报告进行了披露，因此笔者针对智库进行的财务分析数据仅来源于2020年财务报告内容。根据兰德公司2011至2020年年报数据披露显示，该机构每年的资金分配分为了4个主要的模块，分别是研究与分析、资金募集、设备采购以及员工发展、信息技术和其他行政管理。根据数据比对可以看出，兰德公司对于各个模块的资金分配非常稳定，即研究与分析部门的费用支出占全年度的76%，用于筹资活动的资金固定占每年费用支出的1%，而用于员工发展、信息技术和行政管理的费用每年约占总费用的14%～16%。

根据兰德公司2020年财务报表数据披露，兰德公司2019年和2020年的资产负债率均为39%，处于较低水平。经计算可知，兰德公司总资产周转率为0.75，流动资产周转率为2.94，固定资产周转率为1.002。分析可得，兰德公司相较于一般非盈利性机构，非流动性资产占比较高是因为兰德公司拥有帕迪兰德研究生院的基础设施，以及兰德公司将所有不受捐赠人限制的净资产都计入了长期投资。

传播策略

免费公开全部高质量研究报告传播研究思想

兰德公司通过其网站主页免费公开了智库成立以来撰写发布的所有研究报告，共约26000余篇。由于每一篇研究报告都配有完整可下载的电子文本，因此兰德公司的研究报告受到了全球政策研究、媒体记者以及学者教授的高度关注。兰德公司的网站数据显示，其主页报告年度网络下载量从2012年的550万次逐步增长至2020年790万次。而从报告产出数量来看，兰德公司在2014年后也加大了撰写力度，最近7年的平均年度研究报告发布数量达到近900篇。兰德公司在关键问题上的看法和思考也通过其高质量的研究报告深刻地影响着关注者的思想。另外，兰德公司还将其旗舰期刊《兰德评论》的文章融合在网站兰德博客栏目，以更直观的形式免费公开给兰德关注者们，显著增加了评论文章的关注度。

建立专门的国会办公室定向维护政府关系

为了能够更好的将兰德公司研究成果传达给国会的决策者，确保更多的政策制定者能够获得客观、全面和严谨的信息，兰德公司专门成立了面向美国国会的国会办公室。兰德公司主要在银行与金融服务、网络安全、教育、能源与环境、健康、国土安全与恐怖主义、国际事务、司法政策、国家安全、交通与基础设施以及退伍军人等11个关键政策制定领域提供研究成果。兰德公司的研究人员通常通过两种方式与国会工作人员交流，一是直接访问国会大厦向国会政策制定者当面作政策简报，提供兰德在政策制定领域的看法；二是兰德公司的高级研究人员常常会被邀请参与联邦、州或是地方立法委员会的询证会议并提交证词，平均每年参与20～30次左右。

主动开发内部资源为媒体提供素材资源

通过媒体渠道传播研究思想是兰德公司等智库机构扩大影响力的关键途径，兰德公司在与媒体组织沟通方式上选择了主动出击的方式。通常，兰德公司会主动向媒体提供数百名可以就当前公共政策辩论相关话题向媒体发表观点的专家背景履历；或是兰德公司直接提供媒体咨询，即给出近期政策辩论热点主题、兰德公司的研究背景并附上可以接受该主题采访的相关政策专家信息。例如兰德公司就“冠状病毒”主题，主动向媒体表达了其拥有医学专家、流行病学家、社会学家和政治学家，可以就针对医院、卫生系统、学校、社会和旅行限制的潜在影响提供观点等。

广泛运用社交媒体创造公众影响力

兰德公司主要通过推特平台发布其研究观点，从2012年到2020年，其推特账号关注者增长了10倍达到21.1万人。这期间，兰德公司开始运用新媒体手段，制作了大量音频视频产品，推出了6个不同系列的播客产品向公众传达其政策观点，如“实时政策播客”、“与专家对话播客”以及“兰德国会简报播客”等。

模式总结

具有美国空军“基因”的独立智库兰德公司经过75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了具有强大研究实力的国际顶尖研究机构，为成千上万的客户提供了关键的政策解决方案。

支撑兰德公司机构模式中最为核心的两个要素是其与美国政府机构合作的项目委托研究以及庞大且专业化程度极高的研究团队。为了保持研究团队能够长期高效地为美国政府机构等委托方提供客观高质量的研究政策建议，兰德公司精心设计了健全的研究机制即“内部劳动力市场双向选择机制”，在该机制下保障了研究项目和研究人员之间的最优匹配。与此同时，为了进一步提升研究品质，兰德公司一方面建立了专门培育政策研究人才的帕迪兰德研究生院，另一方面建立了兰德调查研究组、经济学家组等多个专业团队，共同为智库所有研究项目组和研究中心提供数据、理论以及技术支持。在审核研究成果产出方面，兰德公司建立了质量保障办公室以及研究质量衡量标准文件来对于成果进行严格审核把关。

兰德公司的传播策略从公共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出发，通过官网将其成立至今的数万篇数据丰富、逻辑缜密且解决实际政策问题的研究报告免费公开呈现给全球关注者。最终，兰德公司通过其客观且高质量的研究成果向世界广泛地传播了其研究思想并展示了其世界级的研究水平。（文/北京清芬新金融研究院研究员 石子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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