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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清华五道口全球金融论坛全体大会七“金融助力科技创新发展”近日召开。中国移动原董事长兼总裁、中国上市公司协会原会长王建宙在论坛上发表演讲。对于金融助力科技创新发展，王建宙提出建议：一是金融要支持前瞻性科技发展，不仅要支持独角兽企业，还要关注“大象”企业；二是保持优势、弥补短板，补全供应链，这在目前全球供应链发生剧烈变化的时候显得尤为重要；三是支持新技术的应用推广，如支持5G应用项目落地。

图为王建宙

以下为王建宙发言内容：

大家好！很高兴参加2022清华五道口全球金融论坛，围绕我们讨论的主题“金融助力科技创新发展”，我先说一点体会。

我曾经在上市公司工作了很长时间，也在上市公司协会任过职，深深体会到资本市场在助力科技创新发展过程当中所发挥的巨大作用。在这里特别要说一下，去年两家电信运营商——中国电信和中国移动，都回到了A股上市，这件事情在我们行业里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中国移动是1997年在香港上市的，当时由于内地市场资金规模、体量还不够大，所以首先在香港上市。1997年上市以后，我们一直希望能够回到内地资本市场来上市，因为我们用户的基础、我们的市场主要是在内地。在很长时间之内，我们不断地在做努力，中间也碰到了很多困难、很多障碍，终于在去年，中国移动回归了A股市场。我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也证明了我们在过去那么长时间内不断地讨论、不断地争论用什么方法，有什么障碍等等，现在实践证明，这些问题全部都是可以解决的，是可以克服的。期待着更多的红筹公司可以回归到A股来上市。

像中国移动这样的红筹公司回归A股有很重要的意义：第一，给企业增加了融资的渠道；第二，给投资者有更多的投资选择；第三，是我们最看重的，我们的用户也有机会成为我们的股东。

支持科技的发展，科学技术在不断发展，今天说科技发展，一定要说到数字化转型，21世纪本来有两个经济发展的世界性趋势，第一是经济全球化，第二是数字化转型。但现在大家看到经济全球化受到了“去全球化”严重的挑战，但同时我们又看到了数字化转型不仅没有减弱、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反而加速了。当前，数字化最主要的特点有几方面：

在线化。一方面由于疫情关系，大量在线活动，包括在线会议、在线办公、在线购物、在线教育、在线医疗、在线娱乐等等，在数字经济时代，网络像空气一样重要，世界各国的网络都在这次疫情当中经受了考验，而且激发了世界各国加大网络建设的积极性和力度。今年在西班牙巴塞罗那召开了“世界移动大会”，5G是这个年会的热点，许多电信运营商都表示，这次疫情以后，他们都觉得应该加快网络建设，特别要加快5G的建设。许多国家的运营商都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建设5G网络。

智能化。智能控制、智能物流、智能交通等在最近几年都已经变成了现实。目前5G应用最好的、最突出的就是智能控制，包括煤矿的远程控制采矿、港口的远程控制装卸，这些都是我们多年来想做的事情，但是一直由于技术条件的限制做不到，现在确实做到了，如山西的煤矿，可以通过5G来远程控制采矿，大大地降低了采矿的风险。

虚拟化，包括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等等。VR/AR已经提出很多年了，但这么多年来发展的不够快，既有技术的原因，也有市场的原因。现在起来了一个“元宇宙”的热潮，我觉得它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推动虚拟现实的发展。虚拟化现在越来越热了，我本人觉得元宇宙也好，VR/AR也好，要能够更快地发展，要真正大发展的话，最关键还是虚拟世界跟现实世界的融合，如果光是用在娱乐上，我觉得它的前景还不够大，一定要跟现实世界的生产经营等结合起来，才可能有更大的前景。

云端化。云端化的速度也很快，现在我们企业可以用很低的成本来使用算力资源，这是因为云技术发展得很快，特别是公有云发展得很快。但尽管如此，我觉得现在真正把IT系统移到云上的企业还不到1/3，所以后面的市场会更加大。

数字化转型需要科技的支撑，数字化转型也能够推动科技的发展，所以我们还需要继续推动科技发展。我比较熟悉的是通信行业，以这个行业为例，通信行业发展是没有止境的，现在5G刚刚开始建设，有的国家还没有开始，但在我们行业内部6G又开始很热门了。现在我们研发人员都集中在6G上，正在定义6G，然后对6G技术进行研发。新的技术一浪推动一浪，确实需要我们金融体系能够不断地支持它。

新的技术包括数字孪生，现在也很热。5G已经能够为数字孪生技术真正的实施创造技术条件，但是真正实施可能还需要6G来保证，因为数字孪生需要更大的流量、需要更快的速率、需要更低的时延。脑机接口也变成了现实，越来越多已经应用到现实当中。卫星移动通信也很热门，从目前情况来看，卫星移动通信最主要的作用是可以解决全球覆盖的问题，可以在全球范围内实现无缝隙覆盖。因为我们地面网络规模很大，但是总有地方覆盖不到，高山也好、大海也好，很多地方都很难覆盖，可以说很难最后实现全球的密集覆盖。但是卫星覆盖就解决了这一问题，可以在全球范围之内实现无缝隙覆盖。

现在大家说卫星移动通信很多，有人说会不会在6G替代现有的地面通信？根据现在的技术来说，要替代还是不太可行的，因为卫星移动通信还是有其限制的，一是根据现在的技术，必须在室外才能应用，如果在室内用的话，需要接一个天线进来；二是终端比较大；三是容量有限。有的大的系统达到几千甚至几万个卫星，但是地面网络，仅仅是中国的5G网络就有590万个基站，所以卫星网络从容量上也比不了地面，但是可以跟现有地面网络协同起来，互为补充。这也是6G当中一个方向，实现天地融合。

我们对6G寄予更大的希望，希望6G能够降低成本，6G不要把更多频率堆积起来，更多的基站、更高的频率，然后达到更高的速率，希望能够提高频率使用效率，这是6G开发当中一个很大的新的任务，我们对它也充满着期待。

金融如何助力科技创新发展？借此机会谈三点建议，根据我从事这个行业的经验，以及我自己的观察提一些建议。

第一点建议，金融要支持前瞻性科技发展。现在已经越来越迫切感觉到，技术发展很快，5G刚刚应用，6G马上就要来了，确实每一次更新换代就是十年时间，开发一个技术或建了大的网络，十年就要更新。所以我们希望在金融投资方面也要有这种眼光，能够去投资一些长远的项目。

我们经常说独角兽，投资者很关心独角兽，希望我们在关心一些快速成长的独角兽企业同时，还要关注那些需要长期投入才能够取得成果的一些企业。现在看起来，一些“卡脖子”项目基本上都是一些需要长期投资才能见效果的，比如半导体芯片制造，不仅要大量的投资，而且是长期的投资，因为它的技术更新速度太快，如果不做长期投资，今天投了很多，项目建好了，现在已经达到了先进的水平，但是如果不继续投资，很快又会变得落后。

呼吁投资者不仅要支持独角兽企业，也希望大家能支持一些“大象”企业，“大象”企业发展得很慢，但也迫切需要得到更多的投资。对创业者来说，我们需要前瞻性的眼光，对投资者来说，我们不仅要关注短期的利益，更应该关注长期的发展。这方面我在工作当中有很多体会，在电信行业，原来有一些国际上赫赫有名的行业巨头，当时真的是非常辉煌，但是今天他们的名字很多都没有了，年轻人都不知道这些名字了，如北电网络、摩托罗拉、朗讯科技、阿尔卡特、诺基亚手机、西门子电讯等等。这些企业当时每一家都是了不起的，我都跟他们有过交往，但是谁都想不到今天他们有的被收购了，有的破产了。

我本人也做了一些这方面的研究，感觉到每一家企业衰落过程都不一样，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即一旦出现了业绩的下降，他们做的事情不是加强投入，增加技术人员来加强研发，几乎每家做得事情都一样，一是大规模裁员，包括裁掉一些高端的研发人员；二是出售资产，而且出售的是优质资产，出现问题时，首先把最优秀的资产卖掉，前面说的几家都有这样的状况。所以这些企业衰落的过程，我认为从本质上来讲有一个因素，即股东过度地关注短期利益。希望引起大家的注意。

第二点建议，保持优势、弥补短板。我们要对优势企业继续支持，同时要大力支持、弥补短板。我们在科技创新方面的优势非常明显，中国在5G网络规模、用户规模、5G应用等方面都处于领先地位，最近我通过视频参加了2022年全球移动大会（在西班牙巴塞罗那举行）。与大家交流当中，当提到中国有142万个5G基站以后，外国同行非常羡慕，所以我们在这方面的优势是很明显的。我们三家电信运营商对5G网络做了大量投资，我认为这些投资是很值得的，首先5G网络使我们国家数字经济的基础更加扎实。数字经济，随便哪一个项目、哪一个产品、哪一项服务，只要是数字经济，一定离不开网络，网络甚至可以使我们企业减少大量资产上的投入，通过网络连接就可以获取这些能力。所以5G网络又使我们国家网络基础设施进一步得到了加强，这是非常值得的，对我们今后数字经济的发展非常值得。还要指出，三家运营商除了在大量投入的基础上，从年报来看，都取得了非常优秀的业绩，所以我们可以肯定的是，5G投入的回报效益也会一年比一年强。

在制造业方面的优势也是非常明显，同样以手机为例。现在我们听到很多人说，我们的手机组装很多转移到国外去了。事实上，第一，尽管有一部分组装已经移到国外去了，但目前世界上大部分手机还是在中国生产的，根据2021年公布的统计，我们生产了16亿部手机；第二，即使已经转移出去的部分手机组装，配套的供应链大部分还是在中国，他们还是要到中国进行采购的，因为我们建立了非常强大的手机制造的生态系统，这个生态系统不是一年两年，也不是三年五年建立的，而是我们通过了几十年的努力建立起来的，而且具备一定的优势，这些优势别人很难学，需要规模优势、成本优势、效率优势。

我们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形成了这一优势，具有一定的基础，这个基础一是人才的集中，我们有几十万个手机制造的工程师；二是巨大的市场支持；三是很健全的供应链系统。我们一定要珍惜这种制造能力，而且希望我们的金融界能够继续在这方面加大对它的支持，投资者继续加大对它的投入。因为这个优势是非常可贵的。

当然我们不能忽视，我们有大量的短板。目前来看，最主要的短板是芯片制造、操作系统。现在国内企业正在努力地去克服短板，在目前全球供应链发生剧烈变化的时候，我们弥补短板就显得更加重要，所以许多企业正在攻克难关，通过创新来补短板，这特别需要投资者的支持。

第三点建议，要支持新技术的应用推广，不仅要支持制造业方面的新技术，支持各种产品，应用也是很大的市场，新技术的价值是要从应用体现出来的。举例来说，在5G的总价值当中，我们认为其应用价值应该超过90%，网络的价值只有不到10%。从目前情况来看，5G网络已经建立起来了，5G应用项目也越来越多了，但是目前应用的推广速度还不快，对于消费级的应用研发也比较少，所以我们也看到5G网络的潜力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我们需要资金来支持应用的研发，同时还需要创新的模式来支持5G的应用。

刚才说了很多5G的应用，其实都是电信运营商或电信制造设备商在开发，我们需要更多的新方式，建立新的公司，建立一批专门推广5G应用的公司，建立一批系统集成公司，可以使5G应用迅速复制和推广。

科技发展的潮流势不可当，创新的机会无处不在，期待资本市场给创新者更多的支持。

谢谢大家！

（本文根据现场内容整理，未经本人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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