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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型和创新型初创企业是熊彼特“创造性破坏”的基础，也是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

与老企业相比，初创企业通常需要克服“新企业劣势”：初创企业需要时间来建立有效的程序和组织结构；初创企业与客户、供应商和合作伙伴之间的联系不够紧密等。

除了“新企业劣势”，初创企业还面临“小企业劣势”：初创企业规模往往很小，缺乏足够的资源，无法建立有效程序和组织结构来实施其战略。

无论是“新企业劣势”还是“小企业劣势”，都会阻碍企业提升创新绩效。

但是，目前关于创新绩效的研究，并没有明确区分新企业劣势和小企业劣势。特别是，内部研发投资、外部知识获取、政府研发补贴等三种促进企业创新绩效方式，在初创企业和老的中小企业中发挥的作用有何区别仍然不够清晰。

创新领域国际顶级刊物Research Policy在2020年刊发的论文对这一问题进行了研究，作者考察了三种提升企业创新绩效的措施在初创企业和老的中小企业中的作用差别。文章研究的全部是小企业，即控制住了“小企业劣势”因素，有助于将“新企业劣势”的作用分离出来。

研究假设

基于创业知识溢出理论，作者从内部研发投资、外部知识来源和政府研发补贴等三种提升企业创新绩效方式的角度，提出了三个假设。

假设1：与老的小公司相比，研发投资对初创企业创新绩效的作用更小。

根据创业的知识溢出理论，初创企业从被现有企业忽视的知识中挖掘商机。

熊彼特Ⅰ型创新模式认为，新企业扩大了现有的知识基础，削弱了大企业的竞争优势，即知识扩展。此时，研发投资与创新绩效的作用不明确。

熊彼特Ⅱ型创新模式认为，大企业通过研发投资和积累知识，推动创新发展，即知识深化，此时研发投资是创新绩效的关键。

新企业存在一些灵活性优势，例如新企业商业模式更加灵活，风险厌恶更低，技术轨道的限制更少，企业现有知识库与新兴技术之间的认知距离较小，在适应创新惯例和组织结构方面的限制更少。

但是，新企业面临“新企业劣势”会抑制他们利用溢出的知识，例如他们需要时间学习和改进利用知识的组织惯例，以及积累内部知识和建立吸收能力。

作者认为，初创企业因缺乏经验带来的负面影响超过了其灵活性带来的积极作用。

假设2：与老的小公司相比，外部知识来源对初创企业创新绩效的贡献更大。

创新不仅仅依靠内部研发投入，还通常受益于外部知识来源。与老牌企业相比，初创企业可能从外部知识来源中获益更多。

一是，根据创业的知识溢出理论，外部知识是创业机会的重要来源，初创企业比老牌企业更有可能掌握这些机会。

二是，初创企业更有可能在知识流动性更大、边界通常模糊的环境中竞争，在这种环境中，创新更多是由相互关联的能力融合而成，而非技术能力积累驱动。初创企业更可能加入知识探索联盟，而非从事内部研发投资。

三是，初创企业吸收外部知识的内部阻力较小，因为在初创企业中，外部知识不必与企业积累的内部知识相竞争。

假设3：与老的小公司相比，政府研发补贴对初创企业创新绩效的贡献更低。

有研究发现，研发补贴只对成熟的高科技企业的内部研发起到补充作用。Antolín-López等人（2015）的研究表明，新成立的小型企业更多地受益于鼓励研发合作的政策，而大型企业更多地受益于研发支出减税和直接的研发补贴。

由于初创企业缺乏获得公共研发补贴的经验，可能限制了研发补贴政策对其创新绩效的影响。因此，缺乏对政策的吸收能力和完善的创新惯例可能导致直接的研发补贴政策对初创企业的失败效果。

研究数据

作者使用了西班牙国家统计局收集的西班牙技术创新面板数据库（PITEC）中的中小企业和初创企业数据。PITEC是基于欧盟统计局的核心社区创新调查，提供了自2003年以来的创新数据。作者最终采用了37655个样本，其中1929个是成立不足三年的初创企业，35726个是成立时间更长的中小企业。

研究结果

首先，统计性分析表明，初创企业相比于老的中小企业：

（1）新产品带来的收入（衡量创新绩效的指标）比例更高；

（2）外部的合作伙伴数量更多，知识来源更广；

（3）在创新支出方面，公共资金的资助占比更高；人均研发支出金额更高（30689欧元）。

表1 老的中小企业与初创企业的统计结果对比

其次，相关性系数矩阵表明，研发支出、合作伙伴数量、公开资助占比均和创新绩效指标正相关。初创企业指标和高科技企业指标跟创新绩效也正相关。方差膨胀因子检验（Variance Inflation Factor test）结果表明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

第三，实证回归分析结果表明，与老的小企业相比，内部研发投资对初创企业创新绩效的贡献更小，外部知识获取对初创企业创新绩效的贡献更大（分组检验发现仅限于在高科技行业中），政府研发补贴对新创小企业和老的小企业不存在差异化效应。

上述研究结果证实了假设1和假设2，即与老的小企业相比，研发投资对初创企业创新绩效的作用较小，外部知识合作对初创企业创新绩效的贡献更强，但拒绝了假设3，政府研发补贴投资对初创企业和老的小企业创新绩效不存在差异性作用。

总结而言，“新企业劣势”和“小企业劣势”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存在显著差异，初创企业的“新企业劣势”表现在内部研发投资的作用不足，但是外部知识获取的作用更大。

结论与启示

外部知识来源比内部研发投资更重要

对于初创企业来说，外部知识来源比内部研发投资更重要，企业在其生命之初从外部知识获取中获益比从研发资源中获益更多。这是因为，初创企业往往缺乏知识，可能会导致研发资源的利用效率很低。因此，在通过研发投资建立创新的内部知识库方面，新企业面临着特殊的挑战。

外部知识来源和合作广度对初创企业有较高的影响。企业的灵活性和动态性是整合和利用不同外部知识的关键。因此，使用外部知识比拥有广泛的知识基础更重要。根据开放式创新框架，当一个企业开始时，外部知识可以作为建立内部创新能力的过程的一部分。

研发补贴的直接和间接影响

对于初创企业和老的中小企业，研发补贴对创新绩效的影响并没有明显的差异。然而，尽管研发补贴可能不会对小型初创企业的创新绩效产生直接的积极影响，但可以作为企业创新能力的一个信号，使新企业能够更好地进入合作关系。

管理层的最优战略

从管理的角度，创新型初创企业应遵循最佳策略。由于初创企业管理层精力有限，因此初创企业专注于产生最大效益的战略——拓宽合作渠道。

政府扶持政策的优化

从政策角度看，政府可能会在初创企业初期困难时期提供支持，以防止其失败率较高。政府可以通过许多方式干预创业部门，如向风险投资者提供公共资金、补贴、教育计划、建立企业网络，但这些方式并非同等有效。

作者发现，初创企业可以从外部合作关系中获得更多的优势，因此政策应该设计支持初创企业创建网络的计划。

（作者谷军健，系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博士后。本文改写自Unpacking liabilities of newness and smallness in innovative start-ups: Investigating the differences i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between new and older small firms。该论文发表于Research Policy，作者Elena M. Gimenez-Fernandez和Francesco D. Sandulli来自马德里康普顿斯大学，Marcel Bogers来自哥本哈根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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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未央网专栏作者发表，属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网站观点，未经许可严禁转载，违者必究！首图来自图虫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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